夜会白昼

开始总是分分钟都妙不可言

[双鱼座] 冰冻蝴蝶

拿完外卖回来,徐翔宇发现蔡佑其换了个方向坐着低头打游戏。他们俩的位置相隔不远,他坐下拆袋子时眼神也没有移开,专心盯着蔡佑其的背影。

“佑其,你怎么侧着玩啊?”

他不知道自己无意识地露出笑来,听到对方忙里抽空回答他没电了,瞥了两眼确定对方没有转头的意向后,就将自己直播的镜头转向蔡佑其。

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,蔡佑其就跟朵长在房间角落的小蘑菇似的,背对着他坐得笔挺,与自己常常驼着背不同,看着就是很听话的。

徐翔宇正大光明地透过自己的镜头默默看了会儿就把镜头转回来,没有太久地停留。虽然上回直播时偷拍蔡佑其的侧脸没有被发现,但自从某次想偷看蔡佑其一眼正好被抓包后,他就收敛许多。当时或许是迟钝百次总有一回反应迅速地察觉,又或者是突如其来的心有灵犀,总归反射弧能绕地球三圈的蔡佑其将偷窥者逮捕,而后质问,“干嘛?偷看我是吧,徐翔宇?”

蔡佑其说这话时语气很硬,但眼神游移,并不和徐翔宇对视,反倒是被抓个正着的后者底气十足。

低下头的蔡佑其耳根渐渐泛起红,徐翔宇瞧着,像日落时分的赤霞绯色映衬着蔡佑其的脸,让他很有伸手触碰的冲动。而就是在那个电光石火的瞬间,徐翔宇遽然发觉,自己的目光已不可自抑地过多停驻在蔡佑其身上。男生之间称兄道弟,亲密行为也很多见,但自己的所作所为不知不觉间慢慢地都变得别有目的。

他想要蔡佑其回报同样的目光。

不论是直播时手上顺畅地操作杀敌,还要分心来故意找蔡佑其搭话,还是拉着人要双排五排,下播了还要待在一边等着蔡佑其一块回宿舍,都是出于同一个企图。

就像现在。

徐翔宇点开蔡佑其的直播间,看着左下角小方框里蔡佑其的侧脸,慢吞吞地开始吃饭。他差不多能摸透蔡佑其的脾气,对方除了打游戏的时候情绪起伏大,平常反应迟缓又容易害羞,只不过被逼急了也会变成咬人的兔子。

徐翔宇扒拉几口饭,有一搭没一搭地和蔡佑其说话,没得到几句回答。他也不气馁,转而担心起蔡佑其光顾着直播游戏不吃饭,拐弯抹角地说一个人吃饭好无聊,但蔡佑其意料之中地没理解他的话外之音,连眼神都没分他一个。

蔡佑其,我恨你是块木头。

再明显一点,连弹幕都要揭穿他的司马昭之心了。挫败的野王自个儿收拾完残羹剩饭,继续播今日剩下的时长。房间里只剩下游戏里的连麦对话,倒还算和谐。

全神贯注投入到对局内时没感觉,到眼睛酸涩有些困倦停下来时,饿意才席卷。蔡佑其放下手机,揉了揉眼睛,和直播间的粉丝说完今天就到这里就下了播。

“佑其,你要回去了吗?”

身在战局但时刻关注着自家中单动向的徐翔宇耳朵立马支棱起来,忙补上一句,“等我这局完了和我一块回去吧。”

“嗯。”

木头就这一点好,就是明确提出的要求一般不会拒绝。和平静地倚在椅背闭目养神的蔡佑其不同,心急的野王火急火燎地加快节奏,打得异常凶狠,飞快结束了这把对局,堪称极速地退出游戏关掉直播,随手拿上东西就站到蔡佑其身旁。

“走吧,佑其。”

徐翔宇还惦记着蔡佑其一顿没吃的小身板,自己并不饿,“要不要去吃夜宵?我陪你去。”

“有点困。”

蔡佑其半阖着眼,伸个懒腰刚要起身,睁眼却差点被悄无声息凑到跟前的徐翔宇吓一跳。两人的距离太亲密,以致蔡佑其都能感受到面前这人温热的气息,细细地擦过他的皮肤。

“你干嘛。”

他伸手把人隔开些,迅速站起身朝门口走。他能清晰地听见心跳在耳膜敲击,更害怕被人听到这点胡乱,只能快步走开。

徐翔宇的笑声从身后传来,说话的语气也不正经,“看看你呀,你怎么反应这么大。”

蔡佑其没理他,径自往前走。那次徐翔宇给他颁“最佳男模奖”不是没有缘由的,他个子高,腿长步子也大,一阵风似的卷过。

徐翔宇还在嘻嘻哈哈,几步在后面跟上来,碰了碰蔡佑其的手臂,“佑其,你怎么走这么快。”

佑其佑其,整天亲昵地叫他名字,还要争是不是只有他这么叫。

蔡佑其不自在地摸了下自己开始发热的耳朵,走慢了点,“我要去楼下便利店买点东西吃。”

“不去正经吃点吗?我怕你饿成纸片。”

“想早点回去睡觉。”

蔡佑其说完这句话,停顿了几秒,接着侧头,很是一本正经地搂了把徐翔宇的腰,而后很快松手。

“你才是瘦得要变成纸片,多吃一点,傻狗徐翔宇。”

蔡佑其行为大胆,表情却太没有波澜,徐翔宇难得地怔愣了下,没有像平常一样立刻还嘴。

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大门外。夜色沉沉,只有稀疏几粒星。晚风轻轻,拂过两人的衣角,徐翔宇走在稍稍后面一些,还在纠结蔡佑其刚才的动作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
他看着蔡佑其的背影,薄得好像蝴蝶的翅膀,透明又轻盈,但可以在风里平稳地飞行。

他不知道该不该、能不能抓住蝴蝶,就像他此刻根本猜不到,走在前边的蔡佑其紧张地绷着神经,偷偷在想,还好,天很黑,看不到我在脸红。



因为一晚上激烈的思想斗争,向来缺觉入睡快的徐翔宇翻来覆去,愣是熬到破晓见光才勉强睡了会儿。

自然是起晚了,等他洗漱完打着哈欠走出房间,其他几个已经快吃完早餐。

徐翔宇打眼一看,蔡佑其坐在妖刀身旁,正拿着勺子乖乖地跟着喝粥。妖刀拖着帆帆扬言要减肥,所以一群人的早餐都是清粥小菜,吃得非常清淡。

徐翔宇和大家打过招呼,自然而然地拉开蔡佑其旁边的椅子坐下。由于没睡好,他没什么胃口,就支着脑袋看蔡佑其吃东西。

余光可以瞥见身侧的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看,蔡佑其无法不在意,转头问,“你要不要吃点?”

得到关注的徐翔宇心满意足,摇摇头,刚睡醒骨头都还懒洋洋的,有心逗逗蔡佑其,“佑其给我倒杯水呗。”

“不要。”

蔡佑其不惯着徐翔宇,看表情就知道他是存心的,便故意噎他说,“这有我喝过的,你要不要?”

他原本肯定徐翔宇不会接茬,关系铁和能用同一个杯子同一个碗还是有差别。但他没想到徐翔宇半点都没犹豫,拿起他手边的杯子就喝。

“你没睡醒是吧?”

徐翔宇十分无辜,“怎么了,不是你说的吗?”

蔡佑其又感到脸上腾起温度,索性没再理他,往妖刀那侧挪了挪,继续把剩下的一点粥喝完。

徐翔宇不乐意蔡佑其把注意力分给别人,看着后者已经快要贴上妖刀,就在桌下把手蹭到蔡佑其大腿上。他知道蔡佑其怕痒,腰或者腿碰一下就躲。

果不其然,蔡佑其不得不分神来应付。他伸手想要挥开徐翔宇作乱的手,却被对方摊开的手掌一把包住,正中下怀。

他们两个的手其实差不多大小,都手指细长骨节分明,现在碰到一起,手指嵌入对方的指缝,正好扣住。

其他几人都边吃东西边看手机,无暇在意这边发生的事。是以他们只是看到安静吃饭的蔡佑其突然站起来,椅子脚和地面摩擦发出不小声响。

“我,我吃完了。”

一下变成全场瞩目的蔡佑其结巴的毛病又犯了,说完就转身匆匆地离开。

几人面面相觑,彭云飞看徐翔宇一个劲儿傻笑,敏锐地察觉,“翔子你是不是欺负鱼儿了?鱼儿老实人,你注意点。”

徐翔宇没说话,撑着头看自己的掌心。刚刚蔡佑其的手指划过他的手心,就像被网住的鱼挣扎摆尾,带起很隐秘的向往。



不过徐翔宇没能乐呵几天,因为自从那天早晨桌下牵手之后,蔡佑其就开始躲着他,不带任何掩饰的。起先他还以为是自己多想的错觉,但蔡佑其屡次拒绝他的排位邀请,玩小游戏也直白地说不来,现在连直播都找不到人,刻意不和他一个房间。

“翔子,你和鱼儿怎么回事?”

由于蔡佑其频频找射辅蹭网,引起两人重点关注,虽然不知道前因,但经过几天的观察,一头雾水的两人还是发现中野的互动有些别扭。

“佑其在你那吗,现在?在的话我过来。”

徐翔宇也很想问问蔡佑其是什么想法,但除了训练,人影都看不到,心有余而力不足。

“不用。”帆帆十分上道,一边打着电话,边推开门,“我把人给你带过来了。”

“有问题就早点解决,都是兄弟,没什么不能过去的。”

费心费力的帆帆叮嘱完,深感自己完成一件大事,挥挥手很潇洒地关门走了,留下一条认命的鱼硬着头皮迎接徐翔宇直勾勾的目光。

“躲我啊?”

徐翔宇抽走蔡佑其的手机,干脆地退出还没打开的游戏,防止蔡佑其借着游戏的借口继续装傻充愣。

蔡佑其低着头摩挲自己的指甲,半晌没说话。徐翔宇才不会让他含糊地把事情掩盖过去,伸手抬他的下巴,侧头去看他的眼睛。

“你别招我。”

蔡佑其把徐翔宇的脸推开点,“别这样。”

“什么意思?佑其,如果你讨厌我就直接和我说,我不会做你讨厌的事情,但是不要躲我好不好?”

蔡佑其深吸了口气,“因为你总是做让我误会的事情。”

“误会什么?”

坦白后红着脸的蔡佑其让徐翔宇觉得有些可爱,他很想捏蔡佑其的脸颊,但又怕对方再次受惊似的逃跑,于是忍耐下来。

他握住自己的手,再问了一遍,“你误会什么了?佑其,不要和我装傻。”

但蔡佑其刚坦诚一点,又后退了一步,“我才想问你是什么意思。”

徐翔宇叹口气,还是没忍住,把蔡佑其的手拉过来扣住,“我以为已经很明显了,告诉你又总是怕你跑掉,想确认你的想法,你又是条哑巴鱼。”

“要我说出来吗?佑其,我怕你会脸红,我怕我会忍不住想亲你。”

但话音刚落,下一秒,徐翔宇就瞪大了眼睛,难以置信地摸着侧脸上蔡佑其刚才轻轻触碰过的地方。

“笨蛋徐翔宇。”

变成笨蛋的徐翔宇愣愣地看着蔡佑其像一只漂亮的蝴蝶,扑到他怀里,迟一步地张开手臂把人抱了满怀。

他耳边声音温柔,“早一点告诉我呀。”




评论(7)

热度(307)

  1. 共19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